近几年,尚在发展中的中国慈善事业备受诟病,公众形象一落千丈,屡遭误解与质疑。以我所在的阿拉善SEE生态协会为例,由于该机构是一群明星企业家发起的,被很多人戏称为“富人俱乐部”,更被一些舆论渲染为大亨的“个人秀”。这其实是一种社会价值观的扭曲,折射出国家对公益慈善意识的宣传还没到位—大众对于慈善的认识依然停留在传统思想中,即慈善就是富人对穷人的施舍。但我们需要的,是现代社会的慈善观念,需要一批已经富裕起来的、有责任心的企业公民积极推进公益事业,而不是怀着仇富的心理使他们的公益行为受阻。如此,整个社会方可逐步进入共同富裕的阶段。
在我的概念里,慈善就是把自己的精力、时间和金钱支付给公共事务,这种额外的支付就是公益或慈善。并不是只有捐款才是慈善,为公共事务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一样属于慈善,比如像巴菲特这样的人,仅仅参加一次公益活动,就已经相当于捐款—他的出场可以带来远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。在阿拉善SEE生态协会里,我们支持了很多如红嘴鸥、红树林和自然之友等社会上的环保组织去做各种公益事业。我们的做法是,除了把一部分钱拨给他们,还负责他们的组织培训,告诉他们如何做公益,如何做宣传。可见,慈善实际上是一项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事业,而不仅仅只是金钱的事情。
对于企业家做慈善的问题,在我参加了这么多公益组织之后,得出的结论是,公益组织最大的差别在于企业家的参与程度以及组织中的民主性。大部分的公益机构只是让企业家捐款,或者参加相应的审批管理,但很少让他们直接参与项目操作;只有少数的公益组织,比如阿拉善SEE生态协会,却能使企业家的才智直接发挥到每个项目中去,提高其参与程度。不仅如此,SEE生态协会里的所有人都在实践着一种理想中的民主体制模式,我们有自己的章程委员会,并在选举和章程上配有专业的企业管理专家把控。为什么红十字会出现了那么多问题?就是因为所有的钱都由一个人管的时候会管坏,必须要一起管才能管好。而在SEE生态协会,完善的监督机制实现了整个组织运作的公开透明,保证了任何一方面都不会出现问题。
从另一个角度说,现在很多企业都已经成立了自己单独的公益基金,比如万科、万通集团,以及潘石屹在自己家乡做的教育基金,这就形成了“一家出钱,一家说了算”的模式。在这种模式下,企业每年都会从公司的利润中拿出一部分资金,并安排专业人员以完成项目,由于目标更单一,效率更高,因此也更容易达到目的。比尔·盖茨基金会之所以成功,正因为它是不受政府制约的个人基金会。但就当下来看,国内没有几家企业具备比尔·盖茨的经济实力,拿不出几百个亿来做公益,因此,我们必须将企业家们联合起来一起做。所以相对而言,民主性的组织需要付出更大的维护成本。
但需要注意的是,公益组织和企业完全是两回事。企业以股东的最大利益为基准,公益组织却相反,其最终目的并不是股东的利益最大化,而是社会的利益最大化—如果达不到社会利益最大化,参与者就可以选择退出。可见,公益组织与企业恰好是相反的。企业不能民主化,否则谁对资产和股东负责呢?但是公益组织就不同了,公益组织讲的是性价比,即投入的钱是否能换回相应的社会效益,这与企业所追求的经济效益完全是两个概念。
作为一个企业家,把企业管理好,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事业,公益只是我对社会的额外影响力。在《从贪婪到慈善》这本书里,用问答的方式阐述了什么是贪婪什么是慈善,企业的底线才是最主要的。这本书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,因为比尔·盖茨和巴菲特提出要做慈善,有人专门就此而讨论,讨论的最终结果是多数人反对,但又不是完全反对。为什么呢?比尔·盖茨提出的慈善,是用慈善的方式来解救资本主义面临的困境,这是它的根本观点。但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,很多经济学家已经提出,企业首要的问题不是拿出更多的钱做其他的事情,而是应该先把自身管理好,专注于如何扩大就业和生产、如何创造需求等问题,把分内的事做好之后,如果还有余力,再去做公益慈善。因此,不要以为管理好自身企业就是贪婪,这种理解不符合现代公益的理念。比如,有些企业一边污染环境,一边捐钱治理,这种行为就是假借慈善之名,我们宁可不要这种企业的捐款,而要让他们把这笔钱用在自己企业的环保规划上,不要作假,诚信对待——这样反而比边污染边捐款的做法能够产生更大的社会效益。因此说,公益应该是融合于企业内部管理中的理念,而不仅仅是捐款这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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